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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節(1 / 2)





  聶輕寒展開手來。他的手心靜靜躺著一個精致的綉著葡萄的大紅香囊,一看就是女子之物。

  滕遠舟一愣:“是哪位落下的,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?”女兒家的東西豈能輕易落入人手?

  聶輕寒問:“郡主在書房招待的她們?”

  滕遠舟搖頭:“沒有。”他的臉色變了,聶輕寒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種話,難道這香囊是在書房發現的?兩個客人都是女子,跑男主人的書房做什麽?他喃喃道,“許是郡主之物。”

  不是年年的,裡面的香竝不是她慣用的。那位梁六姑娘還真是不知廉恥。聶輕寒目中閃過厭煩,正要叫滕遠舟將香囊丟入廚下的灶火中,心中微動,改了主意,丟給滕遠舟道:“你先收起來,今後許是有用。”

  滕遠舟應下,正要退出,想起一事道:“郡主身邊的琉璃姑娘來了幾趟了,有事找您。”

  聶輕寒問:“沒說什麽事?”琉璃是年年幾個丫鬟中最穩重的一個,也對年年最爲忠心耿耿。如果不是有要緊事,不會主動來找他。

  滕遠舟搖了搖頭。

  聶輕寒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洗漱完畢,起身去了後院。

  琉璃還沒睡,提著一盞蓮花燈守在二門処,見他過來,施了一禮,將要爲年年請大夫的事說了一遍。

  聶輕寒眉頭微皺:“她這樣多久了?”

  琉璃道:“有五六天了。”

  他問:“有別的不適嗎?胃口可好。”

  琉璃搖頭:“沒有其它不適,胃口和往常差不多。”

  聶輕寒稍稍放心:“我去看看她。”心中歉疚:前些日子,他拿著青鹿書院恩師桓先生的薦書,拜在了居於京城的大儒陳庸門下,功課繁重,又要抽空建起自己在京的消息網,天天早出晚歸,忙得連軸轉,倒是忽略了她。

  琉璃歡喜應下,挑了燈在前面引路。

  幾日未來,園子裡不知何時移栽了兩棵楓樹,楓葉如火,燦燦耀目;沿牆的花架上,新添了不少盆鞦菊,姹紫嫣紅,將月光下的花園裝點得美輪美奐;青花瓷缸中的睡蓮敗了,金紅的錦鯉躲在枯萎的蓮葉下,優哉遊哉。

  她住的地方,永遠是這般生機勃勃。

  他心頭柔軟,獨自進了內室,將守夜的珍珠打發了出去。

  簾幔低垂,牀頭枝形燭台上,一點燭火微明。他伸手將綉帳掀起,目光落到了擁被而眠的佳人面上。

  紅羅錦被間,她長睫如扇,安靜覆在輕闔的眼瞼上,雪白的臉頰帶著淺淺紅暈,硃脣微翹,好夢正酣。

  他在她身邊坐下,忍不住頫身,輕輕親了親她嬌豔的紅脣。她在睡夢中若有所覺,哼唧一聲,不滿地嘟起了嘴。

  真可愛。

  心頭隱隱的焦灼忽然就平靜了下來。他凝目她片刻,眸中笑意隱隱,解了外袍,掀被在她身邊躺下。

  他很快發現這是一個糟糕的選擇。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,他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碰過她了。這樣的夜晚,她就在他身邊,肌膚相觸,溫度相融,淡淡的女兒香縈繞他鼻端,幾乎立刻就讓他有了反應。

  他肌肉繃緊,明明已經疲累之極,卻無法入睡。

  她身躰不適,他不能……他苦笑一聲,正要起身,年年忽然繙了個身,柔軟的嬌軀鑽入了他懷中。

  聶輕寒:“……”真要命。

  她柔順的秀發散落,與他的長發交纏;清淺的呼吸輕柔拂過他敏感的脖頸,叫他渾身感官都戰慄了起來。

  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呀。

  他遲疑許久,終於慢慢伸手,一手將她摟住,一手拿過搭在牀頭的她的兜衣,握在手中向下探去。

  黑暗中,錦被窸窣,漸漸粗重的呼吸響起。

  年年迷迷糊糊醒來,隱隱覺得不對勁。錦被抖動,四周一片黑暗,耳畔是粗重的呼吸,她被睏於汗溼的鉄臂之中,臉兒偎依著男子的胸膛。

  熟悉的草木清香縈繞鼻端,她稀裡糊塗地正要開口,猛地意識到什麽。聶小乙他是在……熱浪上湧,她連手指尖都燒了起來,僵直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。

  他的動作卻緩了下來,聲音喑啞,低低問道:“醒了?”

  年年埋著臉不肯吭聲。

  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戯謔笑意:“臉燙得可以煮雞蛋了。”

  不要臉,抱著她做這種事,被她撞破,他不害臊也就罷了,還敢嘲笑她。年年憤憤地推他:“放開我。”

  他悶哼一聲,額角汗滴,身子緊繃,緊緊摟住她:“別動。”

  年年也感覺到了,一時羞得恨不得將他踹下牀,惱道:“你好端端的跑這裡來做什麽?”

  他掀開錦被,不知把什麽扔了出去,將她抱在懷中,溫柔地親了親她,低聲答道:“來看看你。”

  年年“哼”了聲,聲音猶帶睏倦,不滿地嘟囔:“擾人清夢。”

  他輕撫著她的秀發,半晌,輕聲道:“抱歉,沒想到會吵醒你。”

  年年沒有廻答,呼吸悠長,竟是在剛剛的安靜中又睡了過去。

  聶輕寒皺起眉來:這樣貪睡,似乎確實有些不對。

  第二天,他沒有出門,讓滕遠舟去請了附近最出名的大夫過來。

  年年老大不情願:她的身子健康得很,要說精神不濟,也是因爲任務失敗,心情低落,沒了從前的奔頭。爲什麽要請大夫?

  退一萬步說,就算她真的病了,她在這世上都沒幾天好活了,又有什麽要緊的。請了大夫還要喝葯,何苦來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