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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1)(1 / 2)





  城门数次被推倒,又屡屡被堵上,混战中的城门支离破碎、摇摇欲坠。

  李凌只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看了一眼便明白了,皇上猜的没错,戎敌根本无心攻城,不然以高沉贤的几千军士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?

  他挥了挥手,身后五千铁骑从密林中汹涌而出,马蹄声呼啸着践踏在泥土上,尘土飞扬,不消片刻飞驰到了城门下。

  戎敌一见援军已到,立刻突围,不再恋战。

  撤!快撤!

  李凌却不许他们全身而退,亲自策马追上去。

  与此同时,辟寒谷顶,众人偃旗息鼓,伏在山壁之下。

  萧归探出半个头,瞧见谷外戎敌大军迟迟不进。

  直到一个穿着戎敌军服的将士策马报信,追到大军前头,对着高马之上的男人说了什么,男人思考了片刻,才缓缓挥了挥手,进!

  空谷回声缭绕,那个声音粗犷中带着果决,传到了峰顶。

  萧归眼底浮上笑意,你们终于滚进来送死了。

  身后的人也听到了,个个蠢蠢欲动。

  萧归回过头,冷眼压制住他们,沉着气观察着。

  整个辟寒谷全长七百多丈,道路狭窄,行军速度极慢,更何况他们边走边探视着四周,速度就更慢了。

  明明峰顶上冰冷刺骨,可众人却觉得身上薄汗都出来了,不敢动不敢出声。

  萧归瞧着长长的队伍终于慢慢挤进了死亡谷,耐着性子等着最好的时机,却陡然听见前边领军的将领忽然喝了一声,停!

  他心里一咯噔。

  薄雾缭绕、距离太远,他瞧不清男人的神色动作,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停在原处,那已经是谷中过半的距离了。

  一只山雀蓦地从萧归跟前飞过去,扑腾着翅膀飞远,他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大问题。

  谷中太安静了,安静到鸟儿都没有。

  这点太容易让人起疑了,明显那个男人也是想到这一点了。

  萧归原本还想等到全队进入到谷底三分之一时再动手,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。

  说时迟、那时快。男人挥了挥手,还没说话的时候,萧归骤然撑地而起,喝道:杀!

  杀!

  喊杀声在空谷中震耳欲聋,山下的队形瞬间就乱了。

  滚滚山石从两侧峭壁横空落下,带着地裂山崩一般的气势,当头砸在人身上,嚎叫声、马儿嘶鸣声交杂成片。

  没一会,刚刚还整肃的军队,乱作一团。

  领军的将领被众人拥护着,撕心裂肺地狂吼着:撤出山谷!撤!撤!

  后军还有机会逃出去一些,前军已经完全来不及了。

  山石过后,是凌空而至的火箭,带着火油刺鼻的味道,如雨点一般飒飒而下。

  火油罐一缸一缸地从后面递上来,前面的人面不改色地砸了下去,整个长谷瞬间成了一片火海,如同天边染红的霞光,蜿蜒数百丈,热浪一般的烟火,连辟寒谷登顶的士兵都能感受到。

  再说逃出山谷的少许后军,护着将领仓皇奔逃,却遇上了高沉贤和李凌的堵截。

  两拨人马瞬间撕咬在一起。

  都说穷寇莫追,就是这种情况。

  高沉贤和李凌率领了将近八千精锐,在对方的残军败将前居然被杀得七零八落。

  对方敌将是个身形高大、体格壮硕的男人,手里一柄弯背长刀挥得刚悍有力,满脸的鲜血,眼神却始终像一条不服输的恶狼一般,杀得高沉贤和李凌都暗暗心惊。

  李凌低声对高沉贤道:若是放过这个人,来日一定是祸患,今日一定要诛杀他。

  高沉贤深以为然,便扬声道:兄弟们,斩下贼首!记一等功!今日一定不要放过他!

  可惜对方惨遭伏兵,同伴死得惨烈,现在杀红了眼,哪里是好拿下的。

  几个大胆的士兵刚围了上去,就被他劈断了马腿,从马上硬生生砸了下来,更有士兵只一瞬间就被他削去了脑袋,血液四溅,身首异处。

  几个回合下来,后边的士兵俱是面面相觑,不敢上前。

  眼看着那人带着残兵即将突出重围,李凌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,远处一队骑兵呼啸而至。

  一杆通体银灰的长.枪凌空而来,堪堪对上弯背长刀,双方对视一眼,瞬间陷入激战。

  皇上!

  李凌感觉自己要断气了,快保护皇上!护驾!

  萧归却丝毫不惧,迎着对方的长刀顶了上去,他力道大,兵器越长越占优势,压得对方没有反抗的余地。

  谁知对方一抽手,攥住他的马缰,马儿受惊踉跄,带着萧归也扑在地上。

  对方挥着长刀砍了下来,李凌吓得半死,惊叫着冲了过去。

  萧归却猛地抬腿夹住长刀,然后一翻身,将长.枪砸在对方背上,对方猝然喷出一口血来,跌落在地。

  冰冷的枪尖在下一瞬抵住他的脖颈。

  第15章 艳色

  步臣术。

  萧归眯着眼睛,眼底在片刻的迷惑后渐渐清明,缓缓喊出男人的名字。

  布刺大将步臣术。

  身后的李凌和高沉贤俱是眼神一震,刚刚激战之间,他们都没有看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步臣术。

  萧归的眼神淬上寒光,声音低压压的,还记得十年前,你将我大梁将军绑在马后拖了一天一夜吗?

  男人满脸血污中的一双眼睛,蓦地一暗。

  高沉贤年轻或许不知道,李凌却是心里门儿清。

  萧归口中的大梁将军是十年前刚刚从军不久的温无玦,他当时为了保护萧归突出重围,留下断后,结果一着不慎,被生擒了去。

  敌将为了折磨和羞辱他,将他捆在马后长途奔袭一天一夜,最后温无玦双腿都受不了了,伏在地上,被拖着磨出了两道长长的血迹。

  那时候的萧归年仅九岁,许是小孩子的记忆特别深刻,至今他都忘不了那夹着泥土惨不忍睹的血肉。

  萧归猛地将马上的缰绳套在步臣术的脖子上,向后用力一扯,逼得对方不得不跪在地上,然后慢条斯理地将缰绳捆在马后。

  今天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。

  李凌在一旁默不作声,说实话,这种陈年旧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。

  可是萧归偏偏记得。

  不仅记得,还要为温无玦一雪前耻。

  曾几何时,战火纷乱的岁月,他和温无玦也是相依为命过的,到底还是有情分在。如果不是两年前幽州之事,大概也不会落到如今针锋相对、相看两厌的地步吧。

  他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  敌军将领被俘,意味着战争的胜利。

  随后,所有残余敌兵投降,梁军开始清理战场。

  这次大梁可谓是大获全胜,辟寒谷一战,不费一兵一卒,杀敌数万。追杀途中折损了几千铁骑,却俘虏了敌军将领,军心大振。

  大捷的战报很快抵达京城,像雪花一样飞满传遍大街小巷。

  温无玦接到战报的时候,正在跟唐玉商讨流民安置问题,便一起拆了信件。

  唐玉瞬间眉飞色舞,好哇!皇上总算替边疆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了,狠狠挫一挫这些蛮子的气焰,真当我们大梁没人能打了是吧,真痛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