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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节(1 / 2)





  韩林凉恋恋不舍瞧了妻子,重又躬身行礼,告辞而去。

  待大郎和韩母一出了房门,芃娘子清两个双双揪心抱去一处,陆子清叹道:“你哥哥病既已好了,那我这里可再也留不得。须得哄了你母亲送我回家,换了姐姐回来,此事才不会败露。”

  芃娘这几日身心都许了他,一听此话,当下便呜咽哭将起来:“你便走了,我要如何做得?我虽已聘做人妇,可心中只爱你一个,身子更是给了你,如何再有颜色更事他人?”

  陆子清见她哭的可怜,心中也是绞做一团,忙与她拭了眼泪,好声哄到:“你且勿烦恼,容我再想想。”

  这样再过了几日,那韩林凉身子痊可的日渐康健,韩母午饭时与韩父喜道说再过个两日,这儿子媳妇便能真正洞房。将个旁听的芃娘吓得魂飞魄散,寻个因由跑去新房,将那房门紧闭,问陆子清可想出对策?怎奈陆子清这两日困在房中,长算短算,都没想出个两全的计策,心下正自苦楚,待一见芃娘,提将起来,两人都是万般无法,只得抱头痛哭。

  再说韩母因儿子身子渐好,正喜上眉梢,这日午饭后想着媳妇儿初来,尚未与儿子同床,还是个娇客,当好生照应了。于是,便捡了些布料细软去新房瞧瞧媳妇,不想还未到门前,就听得里面传来哭声,心中纳闷,便悄声趴在窗缝里向里探看,就见媳妇女儿正互相搂抱,低低哭泣。

  韩母见她俩姑嫂如此做派,胸中疑惑更甚,却一想儿子病除愈,不能叫什么琐事再恼了他的心。于是暂且按捺住气恼,闯进门去,屋里两人惊见韩母闯入,大吃一惊,忙撒手分开,就见韩母上前扯了芃娘气道:“你做的好事!”

  说着便扯了人到后面一间空屋来,将门闩上,手中寻了一根木棒,指着芃娘逼问道:“她才来得几日,你一个做小姑的,有甚恩爱割舍不得,两人闭着房门,在那搂抱啼哭?”

  芃娘起初只哀哀哭泣,死不做声,韩母心中气极,见她这副样子更觉必有蹊跷,当下怒气按捺不住,拿着棒子就朝芃娘身上打将了而去。芃娘挨过几下,哭的更加凄惨,陆子清在房外听了芃娘被韩母拷问,急火攻心,心如刀割,也自按捺不住,门被闩了,便从后窗跳了进去,见韩母持棒还要打,忙扑去抱住芃娘,替她好生挨过两下,跪去韩母脚下疾呼:“夫人饶命,都是学生的错,与姑娘无干!”

  韩母听他自称学生,又见他跳窗而入,身手利落,发髻歪斜,哪有个女人家的样子,心中惊疑不止,问道:“你们两人到底有何蹊跷?!”

  陆子清无法,只得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,韩母听罢,当时怒气填胸,双足乱跳,骂道:“原来是那老乞婆恁般欺负人,将男作女来哄我,如今还害了我女儿青白,我须与你干休不得!拼了这老命结果你这孽障才罢!”

  说着,挥着木棒便劈头盖脸去打陆子清,芃娘见母亲发怒,心中担忧陆子清受伤,不顾羞耻,上前忙把妈妈拦住,韩母一见女儿竟自上前拦她,当是气血攻心,一口气提不上来,竟自厥了过去!

  一见母亲竟气的昏将过去,芃娘也是着了急,忙开门唤了丫头下人来救,陆子清将韩母背至床上,芃娘扯了他的手道:“现在你便快走,等下妈妈醒了,少不得又是一番祸事。”

  陆子清自然不肯放芃娘独留家中受韩母怒气,芃娘劝道:“我到底是亲养的女儿,妈妈再生气,还能打杀了我不成,倒是你,再若不走,可走不了了!”

  陆子清听她劝告,忙回房换上箱中早备下的道袍,携了自家乳母,一路离了韩家,连跌带跑的奔回家中。

  再说韩母片刻悠悠醒转,不见陆子清踪影,满腔怒火只得先烧去女儿一人头上。芃娘跪地苦苦流泪求告:“是孩儿一时不是,做差这事。但求母亲怜念孩儿,孩子心中只爱了陆家清郎,誓以魂魄相随,还求母亲劝爹爹怎生回了寒家,让女儿嫁着清郎。母亲徜若不许,孩儿有死而已!”

  韩母发怒道:“你说的好生自在话儿,人寒家下财纳聘,定着媳妇,今日咱们平白要休了这事,谁个肯么?徜若人家再问因甚事故要休这亲,又教你爹爹如何对答?难道说女儿自己寻了一个野汉子不成?”

  芃娘被母亲说的无言以对,胸中万般羞愧,说不得话来,只跪地哀哀哭泣。

  韩母先前大大发作一番,此下见女儿跪面恸哭,到底舐犊情深,怜惜心顿起,恐她哭伤了身子,拽了女儿起身,劝道:“也是我中了那老贼妇的诡计,才落了他圈套。如今幸好无人得知,尚还留的你体面。但若要说休了寒家,要嫁那杀才,这是断然不能!”

  芃娘见母亲到底不允,心中愈发悲苦,哭个不住,正巧韩公与韩家大郎父子两个正行过此地,听见芃娘哭泣,进门来询问,韩母见这父子一并撞见,想来此事也是瞒不住,于是便一五一十俱相告了。这韩公听闻气极先不说,那韩家大郎林凉一听得,顿时面色如土,那日新房中新妇竟是李代桃僵!

  但大郎到底性子稳重有些见识,气的停了半响,方道:“家丑不可外扬,徜若传到外面,只凭白别人嗤笑。事已至此,且再做打算罢。”

  韩母自然听儿言,也不再训斥女儿,只将她塞进闺阁,取锁头将门都上了锁,将个芃娘严加看管起来。

  再来说那先前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李谢,听得隔壁韩家喧嚷,趴在墙上竖起耳朵来听,虽然听到些风声,却不知底细。次早,那韩母的贴身丫鬟出门买针线,被李解招至家中问询,起初那丫鬟不肯言声,那李解便拿出四五十钱来诱她:“你若说了,这钱送与你买东西吃。”

  那丫鬟还是个小丫头,眼皮子钱,耳根子软,见到银钱心中大动,拿了钱,便将韩家这桩事,从头到尾,据告知了李解。李解听后大喜,心道这事要是被东街生药铺的那寒家知道,只怕一定要上韩家来闹一场,而那韩公定是没脸再在此居住,他这房子还不是尽归于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