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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2节(2 / 2)

  袜子是陈芃儿给他买的,从南京路最高级的洋货店,去年一入冬,她就给他买了一打,和英奇一样,甚至还比英奇多出了一套羊毛围巾和羊皮手套。当时她笑着对他说:“上海的冬天不比宁河好多少,亦岩你是头一回在上海过冬吧?可别掉以轻心,一样会冻手冻脚。”

  又笑:“咱们亦岩每天跑这么多家门店,忙的很,可不能冻着咱们广昌的小东家!”

  周围空气很冷,冷到他燥热的身心一寸寸凉下来,突然很为自己的这莫名其妙的行径羞愧。

  他捏着自己的小腿,正准备重新爬回自己的房间。

  虚掩的房门后隐隐约约一声低低的哭叫:“我没想他不好……”

  “安哥哥,我真的没想……他是我弟弟,我亲弟弟,他便是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,他还是我弟弟呀……”

  男人说了一句话,很短,听不清楚,唯有语调温柔,像是氤氲着的暖意,焉或就是最温存的缠绵,往下他果然再没有听见姑姑的哭声,剩下的,只有她疑似哭声的,零星细碎的呻吟。

  她喃喃:“安哥哥,你抱抱我,我好冷啊。”

  亦岩在晨曦来临前离开。

  雨一直下个不停,这一夜如此漫长,就像无数光阴日夜更迭,这一夜的感觉都无比敏锐起来,他们激烈的纠缠,醉死样的缠绵,寻求安慰或者用放任来麻醉痛苦,伴着楠木床板彻夜不眠的吱呀作响,一切在晨曦来临前终于又归于平静。

  “叮铃铃————!!!!”

  有窗被风吹的震了震,尖锐的电话铃声,脆生生蹿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。

  第七十七章为商之道

  第七十七章为商之道

  

  久候的电话在翌日清晨打来,对方话说的很简单,明日傍晚西郊大生纱厂废厂房,五十万两白银,必须真金白银,一手交钱一手交人,除了押送银两的骡马车,只得陈芃儿一人独自前往。

  陈芃儿抱着电话机:“让我弟弟说话!!!让他跟我说句话!”

  对方一开始不吭声,后来话筒里一阵嘈杂声,模糊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哭声。

  即便隔着电话线,和不知道多久的距离,陈芃儿还是一下就认出了英奇的声音。一时的心如刀绞,令她急出了眼泪:“我这就筹钱,求,求你们别伤害他……”

  对方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。

  陈芃儿抱着只剩了忙音的电话楞了好一会,突然蹦跳起来,手背胡乱抹着眼泪。五十万,五十万白银,这样天价的数目广昌未必拿不出来,只是,只是需要时间周转。

  她心急如焚,喉咙塞的生疼,口里心里都是这五十万,这五十万银子英奇的救命钱,对方说了,便是差一分,也会英奇大卸八块,扔海里去喂鱼……

  她哆哆嗦嗦的掏着书房的钥匙、保险柜的钥匙,手抖的根本捅不进锁眼,身旁站的的范西屏也像是几昼夜间苍老了十岁,伸手来接过钥匙:“夫人,我来吧。”

  一声之间,如电光火石,陈芃儿突然清醒过来。

  她回顾四望,所有人都在望着她,孙水镜似要说话,被陆安给一把按住,摇了摇头。亦岩则站在楼梯旁,两只眼睛红红的,鼻尖也红红的,像是哭过了,又像是几夜都没有睡。

  她缓缓转身,走了两步,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瘫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