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开。”这是半个月来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，沙哑、低沉，完全陌生。

  见我脸色不太对，人都散开了，唐朝问我为啥瘦了这么多，教教他怎么减肥。

  我骑着车子直接进了学校。校园里到处都是宣传去当兵的大红条幅，看起来如此扎眼。

  我在研究生宿舍楼下，给徐娇打电话。我听见她穿着拖鞋跑下楼梯的声音，她很快出现在我面前，穿着睡衣和凉拖鞋。

  “不冷吗？”我脱下外套给她。

  她眼睛红红的等我给她穿衣服，然后趴在我怀里，哭了。

  “你去哪里了？为什么不接我电话？”

  我轻轻推开她，给她擦眼泪。

  “给我一张报名表。”

  她愣了愣，问我什么报名表。

  “入伍申请表。”

  “你要去当兵！”她一脸的不可置信，“之前我主张你去的时候，你不是说没兴趣吗，怎么现在又……”

  “给我一张表。”我重复道。

  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，转身跑了回去。

  再下来的时候，她穿了自己的衣服，把我外套连带一张表递到我手里。

  “填好了明天送回来，后天就要开始安排体检了。”

  我跨上自行车，一刻没有多留。

  唐朝已经先回了宿舍，我进来的时候，他还在跟王旭和黄小明夸张的学我说话的样子。

  “好家伙，眼瞅着人都围了过来，杰子一开口，就说俩字：滚开……人都被吓跑了，真是牛逼！”

  “真的假的……神叨的一天天……”

  正说着我推门进来了。唐朝赶紧拉过我问：“哎哎哎，看到没看到没，这不是回来了吗！”

  王旭上前捶了我胸口一下骂道：“四弟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，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登寻尸启示了。”

  黄小明对着苍井空的画像神神叨叨的叩拜：“苍老师，不枉我每天拜您，您可终于把我四弟给召唤回来了。”

  我拿着报名表坐在桌子前填写信息。

  仨人见我不说话，都凑过来看。

  “我曹四弟你要去当兵？”三个人都很意外。

  “有一起的吗？”

  三人都老实回床上呆着去了。

  填写完报名表，我躺在床上看手机。

  几十条未接电话和短信、微信。徐娇、安然、刘鹏、小师妹，竟然还有白灵。

  我心中顿生一阵暖意。我失去了很多，但是很多人不想失去我。

  我回复安然：我很好。

  她很快打来了电话，问我到底跑哪去了。

  “我就在家里，哪也没去。”我沙哑着嗓子说道。

  她听出了我声音不对劲，问我是不是病了。

  我说有时间晚上去大排档吧。

  天气已经很冷了，在江边大排档吃东西的人越来越少，我选了个较为暗淡的角落坐下，安然一直在看我的表情。

  “你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  “没事，只是有些累，在家休息几天。”我点了平时最爱吃的的几样小菜，眼睛看向江面。

  我能感觉到安然有很多话想要问我，但我只想安静的跟她坐坐，一起吃个饭。

  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啤酒，顿觉神清气爽，抬头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孩子正看着我。

  赵思思！

  我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，凳子都被踢翻了。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，她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赵思思，“她是谁？”

  我捏碎了啤酒罐，往赵思思那边走去。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。

  “好久不见！”我咬牙忍住不把手中的啤酒罐仍在她脸上。

  “余……余成杰……”她站起身，有些胆怯的看着我。

  两年不见，赵思思的脸上多了些成熟的味道，整个人也换了一种气质，似乎没了之前凌厉的锋芒，我猜这两年她并不好过。

  “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意外？”我扯开衣服，露出胸口的刀疤，“就差一点点，你就成功了。”

  她脸色苍白，嘴唇发抖，留下了眼泪。

  “到底怎么回事，你吓到她了。”安然拉好我的衣服，把我往后推。

  “对不起……”赵思思低低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