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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(2 / 2)

  陆安哭笑不得,伸手去按了她的手,却任她埋在自己胸前大哭过半响,才安慰道:“芃儿为何这般说,姑母那是吓着了,才乱骂人的。”

  小丫头哭过劲,到底是不哭了,眼眶里却还含着两泡泪,盈盈欲坠,正使劲憋了,磕磕绊绊的跟他描述事情的经过:“安哥哥……是我要去塘里摘莲蓬的,阿斐是跟我去的,他说他见过邓叔摇木盆,说他也会……然后……”

  “……然后他就掉下去了……”

  她抬脸问他:“上一回是我说想吃糖人,阿斐才要回去拿铜板,才遇见了坏蛋……这回也是我,是我说要去摘莲蓬……姑奶奶说我是灾星,阿斐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会触霉头……”

  “安哥哥,我到底是不是灾星?”

  “我会不会……也会害了你?”

  陆安怅然,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,平时不声不响,却是心思已经这般重了。想来是这孩子在这个家里,举目无亲,战战兢兢,刚来的那些个日子,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不想家?

  想不想亲娘?想不想爹和弟弟……有没有躲在被窝里自己偷偷哭泣?

  他那时只觉得自己倒霉,一番神鬼乱怪的的无稽之谈,居然被自己鬼使神差的摊上这么一个小人儿,自己这样内向和敏感的性子,只觉得麻烦和压力重重,怕会是自己一辈子的拖累和负担。

  毕竟她名义上是他的媳妇儿,但以后的事,连他自己都说不好,又怎敢言说能承担她的一生?

  他现在能耐下性子来对这个小女孩百般耐心,未尝也不是一种对她的愧疚和补偿罢了。

  他和这个家里,根本和就没把这个孩子看进眼里的那些人,其实又有何等分别?

  只不过她只能依靠他依附他,为求心安,所以他待她好些,也无外乎是做给别人看,让别人看在眼里,知道莫要轻视和慢待了这个孩子。

  却是这些种种,让这个孩子轻易将他视作了唯一的依靠,她今日本是吓的狠了,却一直憋着不敢哭,直到方才才敢在他怀里放肆哭一场,小孩子哭哭闹闹本是平常事,却是现在她连这个都要忍着,如此懂事,却是叫人心疼。

  而如此自责,更令人倍觉心酸。

  所以他拿帕子边轻擦孩子鬼画符样的小脸,边温言劝慰:“怎么会,芃儿可是安哥哥的大贵人,安哥哥以前病的都要死了,都是托了芃儿的福,才能好起来。”

  所以,他就像讲故事般,把前前后后种种娓娓道来,也不管她能听懂多少。

  最后,他捏了一下小姑娘小巧的鼻子尖:“所以,芃儿才住进这里,天天来与我作伴。你看安哥哥现在这么结实,其实都是芃儿的功劳。”

  小姑娘将信将疑,一双眼睛睁的都圆了:“真的?”

  他笃定一笑: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
  “你是安哥哥的贵人,自然也能福泽旁人,所以上回庙会上你和阿斐遇见人贩子,才能逢凶化吉。就连今天阿斐失足落水,不也是有惊无险么?我想啊,阿斐肯定也是被你带来的福气庇佑,所以才能平安无事。”

  他眼睁睁就瞧着小姑娘的脸上焕发出一种光彩,眼睛都亮了,眼泪早没了,小嘴一鼓,似乎要露出一个笑模样出来,却是不知怎得,与他的视线一碰触,却又红了脸,扭扭捏捏的低下头去,摸摸索索的去捏自己的衣角边。

  孩子看来是哄好了,陆安轻吁一口气,拍拍掌心,站起身,往下的事交给南芙和萍儿她们便好。

  他摸摸小丫头早都散开的发辫,刚迈出门去。

  “安哥哥……”

  八岁的孩子赧红着双颊,靠在门口,双手无措的捏着衣角,朝他微微抬起头来,声音细小,神情却清晰坚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