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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胜负一夜,就看谁能坚持到底了。

  温无玦在站在高高的望楼车上,观察着战况。

  城门摇摇欲坠,敌军采用大型的冲车撞击,里边虽然勉力抵挡,但是每次被推开都要死上一波人,后续再补充兵力。

  再继续这样下去,一定会兵力不足。

  从昌平过来的第一批步兵在寅时就到了,但数量远远不够,第二批又遥遥无期。

  在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强攻之下,城墙和城门皆是濒临崩溃。

  温无玦望着三面高山,在月色下半明半昧中,忽然得了启发,计从心起。

  他扶着冲车的两臂,准备下去。

  蓦地,一支流箭破空而来,迎着他的正面。

  温无玦睁开了眼睛,下意识往旁边一躲,一脚踏空,流箭擦过他的脸颊,闷声插入他的右肩。

  他整个人软软地从望楼车上掉了下去。

  相父

  萧归狂吼的声音由远及近,就在他以为他要摔个脑浆迸裂的时候,一个身影从眼前倏地从眼角余光中晃过去。

  萧归没能接住他,但做了他的肉垫。

  相父!萧归瞧着他的鲜血一点点冒出来,染红了雪白狐裘,心里骤然几近窒息。

  军医、军医!军医呢?

  温无玦勉力撑着一口气,搭在他的手上,声音格外微弱。

  皇上听我说,你找五百军士,带上稻草人,把城中所有的战马都拉出来,从城中的山上越出去,假装援兵

  萧归声音沙哑,搂紧了他,我知道了,你别说了。

  温无玦勾了勾嘴角,确定他听到了,然后放心地闭上眼睛。

  接下来两日,温无玦一直半昏半醒,箭伤不致命,却因他底子虚弱,引起了高烧,一直退不下去,因此一直无法清醒。

  他真正清醒过来,已经是第三天了。

  疼,肩膀疼得他咬牙切齿。

  然后有一根手指伸了过来。

  相父,咬朕吧。

  温无玦听到声音,蓦地抬起眼皮,萧归那张贱兮兮的脸近在咫尺。

  身侧是火热的身体,一只爪子正搭在他的腰间。

  好一会儿,他短路的脑子才恢复了正常。

  仗打完了吗?

  萧归眨了眨眼睛,相父的法子吓退了胡虏了,清晨的时候真正的援兵就到了。

  温无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  然后他察觉到身边的异样,皇上为什么睡在这儿?

  朕陪相父。

  两人间气息相闻,温温热热的,说不出的暧昧。

  温无玦忍着痛向里边退了退,臣不用。

  萧归毫不客气地逼过去,揽住他的肩膀,相父还在生气?

  温无玦愣了一下,然后想起了折损了八千骑兵的事,肉疼之余,当即心里又冒起火。

  他冷哼一声,下去。

  萧归:

  狗皇帝一动不动,温无玦翻了个身,懒得看他一眼。

  半晌,后面传来一句。

  不下。

  温无玦无奈地闭上眼睛,这只泥腿子。算了,当做没看见吧。

  可过了片刻,他就无法故作冷静了。

  现在身上不止一只爪子,还多了一只。

  两只爪子环在他的腰上,身体也像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,贴着他的后背,温热的气息隐隐约约地令人无法忽略。

  温无玦头疼起来,这祖宗还缠着他缠上瘾了是吗?

  你给我滚下去!

  萧归暴躁不已,手上缠得更紧了,朕已经知错了,相父还想怎样?杀了朕泄气?

  温无玦:

  你先从我身上下去,嘶你弄疼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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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25章 私战

  萧归吓了一跳, 忙松了手,哪里疼?

  温无玦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,肩。

  萧归这才反应过来, 意识到他右肩受了伤,还没好全。

  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肩膀,仍旧不肯下去。

  那, 朕小心点。

  温无玦:

  陆嘉在外面听不下去了, 沉着脸冲了进来, 拧着萧归的胳膊,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。

  萧归冷不防被他拖了下去, 反应过来后, 就借力打力,猛地将他拖将下来。

  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。

  都是倔强的性格,一声不吭,只管下狠手, 撞得桌椅哐哐作响。

  温无玦听着他们劈里啪啦地的, 终于忍无可忍地坐起来。

  出去打!像什么话?

  于是两个人互相拽着对方,到外面天井里拳打脚踢了。

  温伯这时恰好端了药过来,碰见了这场蛮力角逐,吃瓜不嫌事大地站在一边看热闹。

  好家伙,继续!

  他一边呵呵直笑, 一边端着药进房。

  温无玦靠在榻上,皱着眉一口闷了下去。

  丞相,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?

  没事了。

  一箭不中心脏,就死不了,已经算是有福气了。

  等会召集众将过来议事吧。

  敌军退去,后续清点工作却不少。

  知道他醒来后, 知府大人便忙不迭地递上了折子,把他分内的工作交代清楚,单单他一个人,呈递的折子就有一撂。

  温无玦一一看过,批了一会子,肩膀便受不住了,手中的笔啪地掉落地上。

  他刚想俯身去捡,便见一个身影跨进门槛

  萧归刚跟陆嘉打完,脸上挂了点彩,兼之他脖子缠着纱布,看着也好不哪里去。

  他一眼瞥见桌脚下的毫笔,大跨步过去捡了起来。

  相父不多休息一会?